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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文徵卷四十九

  晉江何喬遠穉孝選

  序六(贈送 賀最 賀壽 賀生 記事 贈夷 贈內)

  ◆贈送

  王維楨

  喬世寧

  趙恒

  趙釴

  李攀龍

  王世貞

  王樵

  張居正

  許孚遠

  葉春及

  歸有光

  李承箕

  ○王維楨

  送柳濱先生赴平凉苑馬寺序

  △送柳濱先生赴平凉苑馬寺序

  王維楨曰余嘗履平凉境云知平凉苑馬寺事平凉在重塞複嶺間游軺罕至寺務甚簡又幾大夫綜之乃愈益閒寂幽曠旦日循故事集揖衙署命坐呼棊茶巳輒揖退坐私關內吟臥自如興至則約與躡空同理觴咏如此悠悠率用為常然志士勞人恒不樂就其所即就思去如蹈坑溺中若曰土僻秩散比之隱丈人云寺少卿柳濱先生者固世之所稱志士勞人也自辰州才晉今官自姚安才改辰州自部郎才剌姚安而發軔崛興則自吾華庠始官凡五遷歲凡二十更可不謂志士勞人耶論者咸稱今遷非先生樂就而先生以赴平凉道華州顧靡有弗樂於是王生欽之賀之以先生綜馬即說馬為贈夫莫險於山踰之在馬莫遠於天下至之在馬故馬者免險而到遠者也擇地而蹈不任險遠毛即奇無稱焉有馬於此西超河華北踏幽燕南飲滇池旋越七澤赤汗血流逸足景靡歷四表弗病此其骨與氣能常有哉然又夷途平坂讓馬爭趨文轅繡轂讓馬爭服束脯石粟讓馬爭秣仙仗天閑讓馬爭入煙水之坡莽蒼之野抑首甘心不一悲號顧焉故殫力任使貞志安遇非獨君子馬亦有之先生咲曰嗟允寧論馬而實謂我我倦游人也茲赴信適於是王生又說御夫世稱造父為周王御八駿日行千里周游八極人咸怪之八駿信善馳能一騁千里哉惟御者節其控縱時其奔徐察其休苦不竭其才遂千里至也盖百里一息千里十息八極可周急轡疾鞭以速必到崇朝而絕故脫驂駐珂休力養徤御者之法也投閒抵散儲精需晉官家之度也先生又咲曰嗟允寧論御而實謂我我倦游人也安能千里允寧盖余字余自學于先生而至今官先生執余手而喜曰吾識子在童駒時茲服在   帝輦且範馳驅乃何憂識馬即望平凉去

  ○喬世寧

  送清浪鐵參將序

  △送清浪鐵參將序

  鐵將軍往從新建伯征洞徭也能記錄新建伯征戰方略又能談往年征交趾故事會辰沅苗叛都御史姜公將以六萬人平苗以將軍先往視之諸山谷險夷徵發期會芻糧多寡犒賞條格器械所宜皆以狀聞都御史盖亟稱云既都御史至辰州而清浪參將闕是時將軍為都指揮有名于是都御史為上言都指揮故才將也可屬大事且臨陣需將不宜遠擇請即以都指揮任參將便   上深然之遂有清浪之命自清浪命下戰士六萬人全楚轉輸者復十數萬人無不以為旦夕破苗者喬子曰苗弗易攻也余聞苗之難攻者有五彼山林險阻得地利一也我兵不習戰二也溪水瘴霧人十九生病三也借力土兵勢必漏洩四也敵堅餉盡役難再舉五也故曰苗弗易攻也故窮蒐則虞彼之伏曠日則老我之師信土兵則機事不密議夾攻則鄰援不恊顧徒暴師霧露日夜守空山竊以為非計也夫逐鼠之技驥不如貍升权之捷虎不如猿豈其力弗逮哉勢有便不便也且窮苗力所至不過乘間竊掠如狐鼠之黠耳不宜勤天子軍吏也况兵集即遁兵罷即出是征無巳時而費無止極也自宣正以來凡幾征矣彼未嘗有必死之懼者以數嘗我兵力故也是非所以養威重而崇國防也余以為持重不發彼安可測也輕試罔効適以示倖端耳故善攻不如拙守且有省重費也今沅州麻陽者迫苗患處也宜于此據要害增戍守之備而又倣西北邊事多為烽燧自障下以達城中令障下民見燧舉即亟入收保而城中即出師擊之苗即來無害也如是則苗且計窮來降矣乃又不殺降以倖功不爽信以漁利苗不足平也將軍雄畧盖世時方倚以征苗余竊計攻守利害若此將軍試采擇焉若將士桓武士兵助順賴   天子聖明殫全楚之力恊川貴之熟計而舉事則非余所能及也

  ○趙恒

  贈吳溪謝君守廣州序

  △贈吳溪謝君守廣州序

  吳溪謝君自乙巳歲以進士為南度支主事歷員外郎郎中至是拜守廣州同寅諸君謂予知君而又同鄉屬以言贈君之行君自少學古人書而能通其意欲見之於用既為度支日與其所知者講求天下事慨然負經世之志其言天下之患孰大於積貯之不充者乎夫有千乘之邑必有千鐘之藏有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藏况為天下而無數十年之積貯積貯不充則上用乏上用乏則國家貧國家貧而上下無以相親如是盜賊不內起戎狄不外攻者木之有也欲盜賊不內起戎狄不外攻則莫如積貯積貯充然後可以和其民而使戴上使百姓皆和以戴上然後以守則固以戰則強矣我 國家之興天下戶口可若干而今倍之者若干墾田之數可若干今倍之者亦若干然而天下之積貯何今昔之相懸若是哉此無他在審其奢儉之端而巳矣欲審其端在謹其出入之數而巳矣今夫出與入之數者一歲之事也而欲使國有數十年之貯者必自一歲始夫歲之入也有常而其出無常使無常者視有常者以為定是之謂儉一歲儉而未可知也使繇之而數歲而積貯之充則必自茲始矣使有常者眎無常者以為定是之謂奢繇一歲奢而未可知也使繇之而數歲積貯之竭亦必自茲始矣故先謹出入之數然後可與議奢儉之端察奢儉之端然後可與議於羸縮之計矣於是推本 國家百八十年羸縮之故而著之於書以為度支志大要使人讀其書而知若是則可謂儉若是則謂奢若是可謂謹其出入若是則謂不能謹其出入又曰吾書之所言皆為上之積貯言也詩言千斯倉萬斯箱是也又曰乃積乃倉乃褁餱糧此為下之積貯言也是吾書之所未言者也夫古之治人者非能家賜而戶與之心惟其使天下之人畊耕織絟當歲平而自為貯故上有數十年之貯下不可無數十年之貯雖遇荒年不待出上之所有以販之而下無不足若歲平而厚取之及荒年而賑給之則積貯闕矣積貯闕則復重歛矣故為謝君之論言節兵而不言增兵言省官而不言增官欲以是推而行之使下自為貯而不待出上之所有以為賑讀古人之書而古人之意見於書者如是也邇北狄內侵腥羶之氣近迫畿甸論事者不念   天子憂憫黎元之意爭言募兵列堡不知幾十倍於昔竭內帑之貯猶不足奉戰士為憂而求財之使日旁午於天下內地之民騷然困矣謝君之論其亦有可采乎否大司徒夙夜率其屬不遑食寐求其所可亟罷而行者次苐請于朝人皆云不可無謝君也而君當之郡矣繇君之論而可以為天下將一郡乎何有哉繇君之論而可以為廣州如欲為天下舍君其誰哉

  ○趙釴

  馬太史孟河東封序

  △馬太史孟河東封序

  制封藩歲一行今年秋馬太史持節冊同列侯封山東諸侯王往諸侯王遇遣使時先今人偵伺得史氏則喜為得人節至郊設鹵簿儀仗迎下輿騎從使臣後使臣亦騎至國門諸侯王先從間道馳至駐節所候節至跪迎道左俟使臣過方起朝畢進勞使臣設宴如儀宴畢必進問國事使臣率嚴諸侯王母有以國事對者多逡廵而退此非但失使臣體亦其為國之意輕也今馬太史行諸侯王重其詞翰無不爭迎太史與太史語次必問國事問必首及倭次虜願太史母論曰此外事不足論當論內事夫外事猶肢體疥癬之疾耳湯熨至率解去內事則在膏之上肓之下得其理則調失其理則耗治不可後諸侯王必起而問故曰所謂內當治者即分祿是也我   高皇帝眾建諸藩枝本相輔然又深鑒漢唐而下直取法於虞予以國而不私以土一其親疏群其才智瞖良而規制之使坐食民上此其為慮遠甚然豈知其後其人有限不足以上奉侯國者哉即母論數十世百世以後今周韓諸國祿米歲不能半支往往稱困久當若何人臣不敢造事皆熟視而不發   皇上亦重議親不忍更令在諸侯王則是自為之計耳計將安出計定則上不困國下不困民法令既行祿養亦贍茲百世屏翰之利也內治外可無大患諸侯王必矍然問計當曰此固自內發往宗室嘗有以分封婚嫁為言者其論謂情有時而盡恩有時而止亦欲通變善治非不斷然可行而任事者莫敢堅請下之諸侯王議今竟莫有議者何也夫不知其後視其往不知其卑視其尊古云敬其所尊愛其所親其義一也尊者常君臨天下澤在寰土九世之後祀且止為之後者豈不能廣數尺之室以奉之乃私其牲帛俎豆割無窮之慕哉情禮至是不敢過也而於其所親者乃重為恩愛繇一世而至百世澷無止極是逮後之仁乃隆於奉先之孝也以故久則當議山東諸侯王世守齊魯習聞禮教豈無有百世慮能然其計而上請者乎此亦世運之一會也不然雖無外患而內日匱竭後終安支是內自耗之者也願太史發之此吾唯與太史語耳往見太史讀書中秘時即慷慨言當世事作九邊記以見志張相公龍湖見而稱之曰馬生奇材可大授非徒文章士也使當時能如太史言寧復憂虜哉太史慱洽高義而又天與黼黻之性往往作事異人必不鹿鹿如它使下侯國者故為之語以此至於登狙猍臨日觀瞰滄海過堯墟舜井周覽于靈光沂泗之間與諸故老賢士語其為天下計必有出於吾言之外者吾不能知歸必有說

  ○李攀龍

  送宗子相序

  送袁履善郎中讞獄廣西序

  △送宗子相序

  王元美嘗與余論天下士謂子相於梁生徐生可謂騏驥少壯一日千里何不可為也久之梁生往南海 徐子與諸金陵不元美之吳郡海內交游且盡矣乃子相又以疾去豈詩於人能使所有不為也子相盖嘗謂朝廷可使無文章之士則靈鳥不必鳴岐山而麒麟為檮杌知言哉所論萬古一事者矣方吾之屬類比事結撰至思時也倏來忽失經營於將迎之間既竭吾才而不得一辭窮日之力而不得一語猶且不能自巳也而遑及其他無論明良喜起賡歌君臣之盛於唐虞之廷即其次朝不坐燕不與憫時政得失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達於事變而懷其舊俗亦何所不得於我而况合契古人明請一朝實獲其心得意尺牘千金享之嗟嘆永歌手舞足蹈過此以往莫之或知不言而信是委喻於同心其有不反三隅則屏息辟之耳既以強人人愈厭既以信人人愈疑其心以為與其以不吾知者嘗吾技則豈不得巳其無以嘗吾技者乎則病者乎是謂我竭才窮日之力而得之而彼豈輒得聞焉是則不恭之大有不恤者何也立乎百世之上使百世之下聞風而興起是旦莫遇之也四海而一人焉是比有肩而至也何有於我也正不免於好名之嫌則雖陸沉下僚亦餘此不朽之心獨柰何非義而冀幸不可竢之富貴以心術之微精神之所至而沾沾焉游大人以成名也詩可以怨一有嗟嘆即有咏歌言危則性情峻潔語深則意氣淚烈能使人有孤臣孽子擯棄而不容之感遁世絕俗之悲泥而不滓蟬蛻滋垢之外者詩也子相之視天下又何所可為乎向吳舍人亦為余言子相於是也不然以子相之材在吏部何憂不即至卿相而委蛇若是即世俗之見以竭才窮日之力作無益安知從吾所好也獨其人實不窮一日之力謬為詩以竊取譽不知者受期而與稱列至為稍黠者所窺遂太過矯失不復區別真偽槩天下賢者於是而子相不免於疑則有之爾然豈詩之罪哉直其去也人皆知子相有所不為矣可以無去也其尚疑子相也則人有不可信也詩難言也

  △送袁履善郎中讞獄廣西序

  天子既誅丁大司馬而下王職方獄也百官當秋論報則職方逮詣闕下簿責不服矣按事者為奏移章司寇吏將覆劾之時   天子傷悼元元肝腦塗地而痛謀國之臣即有嚴威赫怒人何得測焉履善盖嘗仰屋嘆曰昔者鄧公言鼂錯於漢景帝謂錯計畫始行卒受大戮內杜忠臣之口外為諸侯報仇臣為陛下不取也而帝復謂吾亦恨之可謂愛君哉夫北虜虔劉我人民大司馬悖愕自失至不敢出一騎他帥提重兵自鎮來復堅壁觀望未嘗發鏃矢何可不駢首戮也職方則微二重臣巳足對天下怨心即使又誅一職方是匈奴既大為賊虐偃蹇肆志而去而朝廷復以其遺毒及吾臣子使相慶得計謂因疆塲之政自屠執事之臣受為匈奴報怨名   天子仁聖愛畿內百姓甚於一大司馬而惡匈奴懷詐內侵甚於二三執事之臣眾何憒憒無鄧公之見也即前職方訊章所麗大辟法又非我所輒取何不可以成案委顧人臣將順   天子德意揚主之明傾身為之不欲阿邑辟患爾余聞大司馬訑訑不受人言北虜冠城下時職方數為請戰不許也先是職方移檄諸道乘障吏及時伺北虜出沒奏凡數十章又甚備於法得讞奏矣履善非不親見大司馬受鉞縣首藁街三司使議獄少緩行笞於庭法吏固人人危使余至今病悸也職方必無幸矣一朝覆劾從末减以冐   天子黨惡之怒而為無益不批鱗者哉屐善素少年是舉也即宰相以為其人計魁梧奇偉吐餔出見焉一日而名重公卿間矣夫廣西不猶漢百粵地哉昔王然于風諭滇王入朝而勞浸靡莫皆同姓相扶未肯聽今思田疆宗岑氏為大詳為內屬而羈縻自解斯同負固矣戈船下厲將軍出零陵下灕水桂林群無害也今苗夷阻兵府江寇竊荔浦等郡矣馳義侯因巴蜀罪人發夜郎兵下牂牁江黔鬱之間雖蒼梧秦王助逆呂嘉何至大藤峽蠻剽戾如近時其在海濱西南夷譯者稱貢來往往禦人于貨使沈沙栖陸之珍紫貝翠羽之玩不得呈素瓌麗以雕被宮幄而寳幏火毳馴禽封獸之賦不軨積於內府有司者治之按劍相盻則依憑深峭中原兵往擾復以下潦上霧毒氣蒸浥輜重阻絕弓淰鋌澀不可久居故聲教或難之也即縣道官督大奸猾過嚴以為起釁生事往往中罷長其不逞之心檄召酋豪使出為戰則枕藉城野又皆中國遷民流移亡命驅之鋒刃而不甚惜彼雖侏離蠢獷然其視利害禍福明矣我禦人于貨而譯者赭衣我日尋干戈而敵人受覆師之罪彼見髠鉗載道非其族類又安能不私相撫掌揶揄笑中國愚也當使者五歲讞獄期彼豈亦不惴惴恐冤者得直而吾禦人于貨日尋干戈將論報反逮也乃使者怠於爰書不折片言否則反以夷狄國重事不欲輕變遂令繫者繇我遂不復望生時不恤矣何以大畏荒裔之志而制其命哉蠻夷猾夏咎繇是聽中猾小章何以稱淑問哉履善論囚畿中時為越石父於黎陽盧生也嘗受其所上獄中書盖余巳異之又為言廣中事多類王職方矣

  ○王世貞

  送趙汝師太史還朝序

  △送趙汝師太史還朝序

  故相江陵公之有父喪也詔奪之仍視事或曰非   上指也以非   上指故眾更惴惴履相躡莫敢頌言其非而九卿言官至有具疏請留者時趙太史汝師江陵所造士也嘆而曰此曹子即有胸無心噤弗發可耳而更變白為黑如國是何既而曰吾安忍遽負公小俟之冀公之尚能以歸請也既而日朝江陵喪所察之無歸色乃又嘆曰吾不忍公乃遂忍負天下且夫李南陽相而拔羅彜正於公車為苐一人南陽之有父喪而奪也彜正攻之疆辨之晳當是時彜正計以幸而聽則南陽與天下之父子俱無恙不幸不聽則天下之父子尚不與南陽俱亡盖百二十年而中外大僚匪金革無有奪者則彜正力也今夫江陵公師尹也天下之所借以口實者也藉不聽江陵公歸易耳而柰何使天下之父子復之百二十年而更失之我寧負公不敢負天下於是與所善吳太史各上章論其事忤旨賜杖闕下削籍為編氓趙先生既拜杖歸數過余余問之不荷苐曰事往矣有沒齒耳何以市所舉成我名時為江陵修郄者猶數伺先生間先生夷然安之唯杜門讀書為古文辭書無所不窺而古文辭益高上者薄七雄跡先秦而昌羊乎西京之圃下亦能躪昌黎河東然未慊於志數就余揚扢余不肖名久涊人齒舌間先生獨汰而拔之盖嘗信無涯之知妄欲寄其身為世後物先生不以為誕襲方外之跡雖猶強儒衣冠而墨其行先生不以為詭則衡門之版月得先生跡一焉先生不以為數也邇者江陵捐舘其它事盡覺露   上乃采臺諫言至為出御筆引誤聽奸邪小人之罪罪巳而悉召用趙先生等於是天下曉然知嚮者留江陵與所以杖先生謫先生皆果非   上指而先生意怱怱不欲出余乃言曰無以為也   主上不憚引誤以伸先生高誼而先生敖焉應之則不恭且夫所以擿江陵者為不子耳先生不行彼且以為有父子而無君臣趙先生曰善請治行余復進曰先生所明者禮也非得巳也慎無以有之先生亦知夫羅彜正乎其食貧難進之操具耳者趣其高久退而歸隱于金牛之山乃欲以國軌飭其宗身歿而名不免何者彼猶有之也趙先生曰善請無以一端滿余乃復進曰雖然先生亦無遂無之余不敢遠其證即嘉靖末而天下之攻分宜相者猶之乎耆蔡也及其起百死服大僚比比少有盡竟其所學者也且夫江陵之始入鑾坡其侃侃持正議亦先生流伍也忽不知其至此者何也貴而遂無之也趙先生曰善請母舍而蕩其岐余乃又進曰名者忌之幟也氣者爭之蘖也好惡者窺之竇也先生固無之加戒焉可也忍者藏機之淵也寬者休事之府也緩者受筴之的也誠知先生所饒加勉焉可也趙先生曰善請一切受教余退而語客曰夫趙先生者四問而四響應不窮是必大拜拜且不徒矣

  ○王樵

  送楊學訓序

  △送楊學訓序

  太行西來扆幽薊而東其北崇岡千疊以限華夷南向數千里平川如掌常山諸郡譬則京師之前庭也其被於向明之化也尤切而漸於文教也尤深嘗謂太行洪河之間鐘其深厚之氣者為器與材皆淳龐易直以篤於義之所自得而其教巳成之後歷十百年而不變魏之風儉魏禹舜之故都也儉何足以言舜禹取其去本未遠而其教未衰則猶舜禹之遺風也唐之風勤儉質朴而憂深思遠唐者堯之舊都也勤而思遠豈足以盡堯取其去本未遠而其教未衰則猶堯之遺風也盖因其質之近本而進于中和也易待其質之巳散而欲挽以反本也難堯之時百姓昭明舜禹之時三德六德以至於九德之備而莫不咸事於時所謂因其質之近本而進於中和者也教之功也常山諸郡之於今猶唐魏之於虞夏也邢臺楊君司訓吾邑閱四餘載而遷真定真定常山附邑也邢臺真定所謂猶國之前庭者也仕不遠其鄉官不易其業道德仁義詩書禮樂之訓取其巳試於吾邑者與其鄉人共講行之則益信且尊而居夫向明被化益切且近之地吾見太行洪河之間鍾其深厚而篤於義之所自得者皆進于唐虞九德之咸事以荅   聖朝求士之意其不在楊君也夫其不在楊君也夫

  ○張居正

  贈水部周漢浦榷竣還朝序

  △贈水部周漢浦榷竣還朝序

  荊州榷稅視他處最少居吳楚上游舟楫鱗萃稱會區焉廼後稍稍寥寂商旅罕至矣漢浦周子始至申甲令釐宿弊平物價恤無貲賦視舊額務在輕貸輿人誦焉張子曰余嘗與周子論始所建榷及後稍共者其略曰古之為國者使商通有無農力本穡商不得通有無以利農則農病農不得力本穡以資商則商病故商農之勢常若權衡然至于病廼無以濟也異日者富民豪族莫肯視農農夫藜藿不飽而大賈持其羸餘役使貧民執政者患之于是計其貯積稍取奇羡以佐公家之急然多者不過數萬少者僅萬餘亦不必取盈焉要在摧抑浮淫驅之南畝自頃以來外築亭障繕邊塞以扞驕虜內有宮室營建之費國家歲用率數百萬   天子旱食公卿心計常慮不能殫給焉于是徵發繁科急于救療而榷使亦頗騖益賦以希意旨賦或溢于數矣故余以為欲物力不屈則莫若省徵發以厚農而資商欲民用不困則莫若輕關市以厚商而利農周子曰即如是國用不足柰何張子曰余嘗誦鹽鐵論觀漢元封始元之間海內困敝甚矣當時在位者皆扼擥言榷利而文學諸生乃風以力本節儉其言似迂然昭帝行之卒獲其效故古之理財者汰浮溢而不騖厚入節漏費而不開利源不幸而至於匱乏猶當計度久遠以植國本厚元元也賈生有言生之者甚少靡之者甚多天下財力安得不詘今不務除其本而競之賈豎以益之不亦難乎周子聞余言則心是之雖余亦自謂唯周子可以為此言也無何肚子事竣代歸鄉大夫諸君祖于江上徵余言以為贈而余以病不能文因識其所以為議論者如此

  ○許孚遠

  贈同郡六子序

  △贈同郡六子序

  歲庚辰我湖士舉南宮賜進士出身者十有三人首謁選天官者八人其一人董子伯念得儀曹郎其七人當為令一人臧子晉叔特疏請於   上乞受教荊州其六人莫子子充得江夏孫子應章得武進沈子汝修得句容凌子孟昭得南昌姜子中甫得光山閔子仲升得安福之六子者以為初釋鉛槧即吏事且為民父母其道孔難爰相與咨諏詢度皇皇然不能置孚遠因酌而諗之曰諸君母過慮母多求天下事亦為之在我而巳是故立巳端邪存乎志政理通塞存乎學規模廣狹存乎量起處勤怠存乎精神性行緩急存乎克治志端而行方猶形之於表也否則矯為之弗純學明而政達猶水之有源也否則道謀之靡凖量弘而應物猶海之納川也否則強為之弗裕精凝神立百度自舉猶二氣之資萬物也否則物欲陷溺而不張省偏祛蔽泛應皆得猶持鑑以照眾形也否則好惡乖僻而不諧若是者將求諸人乎抑求諸巳乎吾又觀之始笄為婦舉步踖踖巳而持室或傲睨其舅姑矣假館逆旅一飰德色久而狎處將多求於主人矣夫士以文學起家一旦而膺民社之寄惟恐其弗勝任也故處患若險穽而求善如饑渴及其尊居民上操柄在巳其左右逢迎者莫不父母而神明之於是乎訑訑之聲音顏色有拒人於千里之外者矣嗟夫此所謂富貴移人之患也老子有云重為輕根靜為躁君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則是一念兢兢常居於冲虛澹泊鎮靜安詳而以之役使群動者也夫君子必繇是道然後可免於習俗移人之患諸君朂之哉語稱三折肱為良醫余盖嘗仕而折其肱者敢竊以是為諸君誦

  ○葉春及

  大將軍戚公請告歸登州序

  △大將軍戚公請告歸登州序

  中國之患北有胡東南隝夷棘焉秦城臨洮至遼東延袤萬里控弦之民不敢南向而牧後世諱其事而修其功遣佞男女齎五穀百工成隝夷後世被其毒而議其罪國朝防胡立九鎮自山以東負海之郡淮淛閩廣築城置守盡于珠厓皆倭以也可謂聖人慮事者乎魏鄂宋凉轉戰逐北建功萬里之外矯矯虎臣將將之善繇   高皇帝   長陵北伐犁其王庭而令自臨武節假諸臣有一可使惡有榆木川之事乎隝夷自洪武時固巳患其慓悍正統遂殘挑者擐甲之人竟無能挫其鋒者報國謂何嘉靖壬子倭大入寇淛東西江南北以至閩粵咸罹其禍督府數易羽檄四馳竭付庫之財不足於糧饟募梟鷙之徒不足於行陣數萬之眾賊常以一矛走之天下大震大將軍戚公時參將分部台州為鴛鴦陣教戰其節制士無一不當百賊犯台州殲之巳徙部閩中賊方璧福清戰於牛田殲之走興化又殲之賊乃大創寢平而閩淛免於鋒鏑無不欲尸祝公矣當是時公名大顯天下無問識不識皆知戚公隆慶初匈奴入塞詔備薊州公曰禁兵則恣睢召募則烏合徵發則道敝分戍則坐饑邊郡良家子以淛兵法分合更番訓之三年乃可議戰故公在鎮未嘗徼一戰之利所謂節制之兵也匈奴款塞願為臣妾夫豈呼韓之運勝筭得焉耳用於南如彼用於北如此使遇   高皇帝萬戶侯豈足道哉閫師某曰今之將難矣古司馬法閫以外聽於將軍致屈萬乘以信其威何可得於今日文墨之吏寔握其權一不如令吏得以法議之且非獨此也將相和調則事允濟故平勃交驩天下不以貶兩人夫皆社稷之役耳日者相臣棄賓客大將軍遂有人言挈挈而南猶尚以前過也倉公治病隨地而異公故習南北之勢亦欲起羸越而強之驥千里而縶其足公病則宜公曰不然不佞席先人之業結髮行間天誘其衷所向克遂有功皆   上神武中外大臣推轂之力也不佞何有焉蕞爾武夫致位上將祖父妻子恩澤優渥功名顯於三垂寧尚有不盡乎介冑四十年筋力竭南為瘴癘見欺即慕馬革之名何益國事向與武夷君要言南平隖夷北靖胡虜黃冠重游久而未復武夷君之為討何以解焉登州近三神山仙人往來歸置妻子黃冠從之庶幾安期之志國家人才如彭蠡陽烏何少不佞葉子曰三代下人品獨多子房謂功成不居而從赤松子也不意千載戚公繼其芳躅公所言安期生意深遠矣射楊葉者百中而息鵬不難九萬里而南其息亦以六月斯造化之玄機豪傑之逴識也子房雖辟穀強起高后   上方拊髀頗牧安期公詎能乎公苐黃冠往矣

  ○歸有光

  送孟與時任成都司理序

  △送孟與時任成都司理序

  安定孟與時與吾同年進士而以余年差長常兄事之余好古文辭然不與世之為古文者合與時獨心推讓之出于其意誠然也與時以選為成都推官余亦為令越中將別無以為與時贈夫推官為郡司理儒者能道前世論刑之說詳矣余讀尚書古文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此今世所用孔氏之書語也而伏生今文以恤為謐漢儒傳之而太史公本紀云惟刑之靜哉靜即謐也自古論刑取其要唯有靜之一言為至此鑋聖人之語余以是為與時告焉余生吳中獨以應試經行齊魯燕趙之郊嘗慕游西北顧無繇而至與時自安定來往長安中又籨太行以來京師今又官蜀中行卭竹九折坂覽劍閣石門之勝豈不亦壯哉昔王介甫初仕大名為司理而韓魏公為守嘗告以君年少當讀書不宜專以吏事而介甫實未嘗不讀書也以此恨韓公為不知巳而韓公之意則美矣故余于與時尤望于吏治之暇無忘學古之功孔子曰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往時張文隱公嘗為余言今時人材惟趙孟靜在史舘難得嘉靖二十九年虜騎薄都城公卿會內廷先生獨申大議至廷罵阿黨風節凜然有汲長孺所不及者京師人至今能道之趙先生成□□也余故為文隱公所知而趙先生以是亦知予顧無繇一見之士之相知豈在于見不見哉然余懷之久矣而嘆與時之獲見先生也而又以善與時之得師也

  ○李承箕

  贈吳獻臣赴成都序

  △贈吳獻臣赴成都序

  無憧憧無將迎渾然端且恪其存心有如此者惟正之從不合故迹不同流俗其事事有如此者矯矯暨暨不畏萬強不欺一孱其合世有如此者此治世之大人也斯人而居冶世位必高祿必厚人皆以為儀刑而瞻依者也崢嶸以為高辨察以為明其存心有如此者仁焉而煦煦義焉而孑孑其事事有如此者熙熙而來攘攘而往其合世有如此者此濁世之大人也斯人而居濁世位必高祿必厚人皆以為儀刑而瞻依者也吾嘗以為不主彌子而得衛而不與射者比而得禽獸古之聖賢如此而始如此而終如此而富貴如此而貧賤吾將與之醉飽乎仁義光明乎聞譽遨遊乎霄漢出入乎古今舍此則無所用其力矣吳君獻臣以成化丁未進士為順德八年陞四川成都府同知成都領州三十有一其為人所景從宜亦多矣况今治世也獻臣將不為治世之大人乎僚簿武寧張如玘請文贈之予忝知獻臣舊故以為言

  ◆賀最

  羅玘

  歐陽德

  ○羅玘

  賀監察御史胡君考最序

  △賀監察御史胡君考最序

  御史之官其品正七其在侍從之列孰同乎編修也都給事中也其在部寺之屬孰同乎大理評事也太常博士也其在外之庶官孰同乎推官也知縣也是皆縣進士起焉者也他不與焉然推官知縣品則同矣而其陟固御史之陟之也其黜固御史之黜之也其在外勢然也廷則比肩矣然評事局於獄博士拘於祠非通與於天下之事者也編修得紀天下之事矣而不得言天下之事都給事中得言天下之事矣而不得行天下之事得言之而不得行之御史而巳嗚呼御史可以品論其官也乎不可以品論則不宜以資拘不宜以資拘又奚以考績為哉雖然黜陟者天子之權也而御史得行於外而在廷之臣善者又得言之   天子陟之是亦御史陟之也惡者又得言之   天子黜之是亦御史黜之也而顧於其身獨無所與焉其亦何以責於人哉其勢必歸之與其庶官之考績有殿最焉亦有黜陟焉而後外之黜邪陟邪不敢參以私焉必公也人亦曰公也在廷之黜邪陟邪不得參以私焉必公也人亦曰公也而天下治之端實自是始焉則御史考績其豈庶官之考績乎天下之政有大於此者乎嗚呼今天下固日繇之而不知也雖御史者亦汨沒於其中而不自知也而御史考績者之見於文字亦多矣亦無為之言也予也闇亦奚敢昌言哉胡君惟峻同年友也一嘗私發焉君曰然及君以御史滿三載臺中之僚必欲予言其最君最在考功也人皆可得而知也然使人知御史考績繫於天下忽於君之考績始白焉此予之厚君也亦予紀天下之事其職也

  ○歐陽德

  大廷尉魏公淺齋考績序

  △大廷尉魏公淺齋考績序

  大理寺古廷尉正職覆讞刑部乽察獄成正其故失紏其繆違非所評允雖笞杖至未不得輒加諸民盖本以相濟也而其後覆以相病曩予貳南雍數聞南寺久屬往往詫曰某獄疏吾紏之密某獄繆吾紏之正疏容奸繆播虐不爾奸虐無乃滋乎巳而憾曰某也固届駁而後竟予從也部院之屬則憾曰某好異而駁所宜允巳又詫曰吾守法不頗駁至再三而竟莫予能奪也持論棘棘若相為讐問諸其所讞之人則莫知其所是盖兩病之夫風始於相激成於相扇然而率屬者布公開誠固亦有所未盡歟予家食數歲復承奸容臺而淺齋魏公為卿大理時部寺之屬有嘗學於予者意其風猶曩也固將有以告之間過予言則與曩異矣為寺屬者曰吾虛心以聽部議議得則從之有失而駁焉求其是焉巳耳人豈必獨非也為部屬者曰吾虛心以聽寺議駁而當則改之非所宜駁而復焉歸於當焉巳耳是豈必在我也事暌志通若翼若啟問諸其所讞之人則莫知其所非盖兩是之矣予於是知部寺多賢繇公率作以身故能以其屬適於道若此初公繇行人選補御史擢丞大理累御史中丞撫汴督儲晉長九列所歷率憲職法曹嚴而能恕明而用晦長厚博大而不務為亟疾苛察故所至察屬向休罔有以詭激相高者然則謂公在南都民鮮冤苦失職豈不諒乎夫惡莫大於求勝善莫大於交愛勝斯違違斯爭爭斯訟故曰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始言違為訟始也愛斯下下斯和和斯同故曰天與火同人君子以類族辨物言同以異合也訟始於相違而聽訟者故求勝以違其類以訟助訟訟且日繁反其道下人以廣愛公立而和達異而弗違訟乃無端於是魏公為大理三年將奏績於上君子曰公之績也其近也獄得平也民鮮冤也其遠也和相薰也公道溥而訟端絕也某嘗觀天下之勢大率勝心熾然後和德衰薄故險徤相傾不獨在民嘗自惟滌除有我廓乎大同有位者當身其責而學之未能也於公之行因其僚鳳岡沈子之請申大司馬諸公之意以某所願學者為贈本諸其近而要之於遠

  ◆賀壽

  王世貞

  申時行

  于慎行

  ○王世貞

  奉賀少師元輔華亭徐公壽序

  大司寇景山錢公七十序

  為孝廉顧道通追壽父母序

  △奉賀少師元輔華亭徐公壽序

  少師元輔華亭公致其相事之五年而壽七十其明年為   聖天子改元之萬曆門下士王某乃始獲奉觴於堂以效一言之頌前是諸薦神大夫人人頌公功以為嘉靖間天下之脉幾絕於壬人手而公默延之盖至於今而黔首謐如也則天下拜公仁壽之賜者三世矣公胡可以母舉觴也不佞竊謂諸薦紳大夫能知公之功而不知公之所以功則甚難盖所謂嘉靖間壬人者挾縣官不世之寵以踞公上而肆為奸公示潔則見以為形其墨公示平則見以為形其險公示賢賢則見以為收物情公示侃辭則見以為幟眾議諸所以伺公萬狀而彼方多岐以固其寵內交以植其援公雖微婉以應之而不能盡絀其聰明以避其忮孤誠朴忠以一念幸信於人主而不被祻天下之賢士大夫陰有所恃以自安而無虞於大故則公之所甚難者一也   天子既以識壬人寘之典擢公居首輔若共巳而聽者顧其威時有所不測而明有所奇發或陽與以試吾嚮或微辭以隱其窽公於人材事體委曲斟酌寧失人主一時之指而不敢怫天下之公是非   天子有忻而繹者有若不得巳而姑為受者公之志始十佛其八九而中外治則公之所甚難者二也   肅皇帝大漸時夙政故典有不容廢鼎革者發之自人主則受改父之議請之自人臣則羅易君之咎公取旨用遺詔行之天下翕然而向風不得以改父易君議其時   肅皇帝之聖德益光於成湯然而修郄之臣猶得而有所搖動則公之所甚難者三也   莊皇帝初言路益大闢然銳名者各欲所就而爭為訐官府摯御自負人主之私人時出而與之角公內顧則虞比外顧則虞激時執兩端而衷裁之使國體與國威交伸而不偏重然強悍之臣猶不能不因而修其郄則公之所甚難者四也今夫漢而上故不暇論為唐若宋委任久而名德重者亡踰於房梁公韓魏公也梁公終始一主故順以達其才魏公事三主而不遘疑故直以信其志誠舉公而擬之其難易固不可同年語也即交口而頌公功者更僕未易數然而不知公功之所以大也   肅皇帝時士有不因壬人而隳風者乎公振高節於細旃之上而苞苴逆銷於數千里之外風自是稍稍樹矣邊將有不因壬人而解體者乎公為政而不惟無債帥也廉貧不自存者出橐俸資之至感泣而捐其重名將日益起矣言路有不因壬人而結舌者乎公柔逆鱗而拊循之宛解陰護至使感奮而殉其職國是日益昭矣公私之財北奉虜南奉倭上奉六宮下奉權室有不枵然其若洗者乎公為政六載而稍稍還橐矣未也   天子欲有所更易者三公三守之國本堅而黃臺之詠絕其暮年欲幸楚者三公三阻之乘輿止而蒼梧之事弭此二者則非梁公魏公所得有也今卿大夫安為冠冕士安為逢掖男安農賈而女安紅者夫孰非受公賜哉公為福於嘉隆之際而天下得安於萬曆曰萬曆者國祚永永無際固公壽之也公胡可以無舉觴也乃公則意若不自得曰子毋臾我吾嚮者備位政府二紀餘賴   肅皇帝之明聖而脫於讒吾固無一日忘吾退吾幸退矣又幾不獲有此丘壑賴   莊皇帝之仁聖而脫於難今猶惴惴也且吾何知功某再拜曰不佞所以重為公賀也天下歸公功而公不自知功此所以為公也公在位日未嘗一日而忘其退公今退矣天下豈能一日而忘公出哉有如   明主思公功以師尚父召袒割訪政於先師之堂即公九十杖而造朝又安能竟有此丘壑也公曰美矣無所事子之言更二十載而來候我為抑之詩以交相勉可也某復拜受辭而序之乃返

  △大司寇景山錢公七十序

  王子曰人熟夫用之用而不熟夫不用之用也今夫五金鞲於鑪而範之得材而為錢鏄釜鬲戈盾欣然日以為用也其貴乃為清鐘大鏞夏敦殷彝五父之鼎庋於明堂之序而歲不一試之未底試而所欣然日為用者敝矣是器貴也歲不一試而歲益以重葢易世更祀而天下翕如也夫吳故鉅邦人文賢士大夫稱甲天下者也然而自余燥髮時則知有故太宰朱恭靖公迨冠而籍於朝而後知有今大司寇錢公也夫二公者不必以用而用者也余請先言恭靖當   世宗初上時有所褒進大臣及吏部臣闕時朱公為南吏部幾當得之會少有所不稱即上章乞休人或謂朱公不少需為大拜地耶朱公笑不顧曰吾以善拜即不若善歸耳  天子重於去公而為異其禮以傳傳之還復廩廩之隸隸之朱公之食於家而食於官者三十年一日也朱公闔門謝世事不為章言媺行以易觀聽然逾歲而郡邑之郊內外默而化之卿大夫不敢以飾見於國士不敢以飾見於庠畯賈不敢以飾見於市其父老相率而戒其子弟曰即衺趨何以聞朱公其子弟亦相戒曰吾衺趨即不愧為吾之老者若愧朱公何葢又逾歲而天下之士大夫日相與訅訊吳中以朱公在否為世輕重而朱公益逡巡務退讓其行自介士匹夫下而至於垂丱之童均與之講敵而不挾其達以右又三十年一日也朱公繇狀元及第三十年為尚書以歸歸又三十年及見後甲子之為狀元者海內所豔說而奇瑞之然使朱公絜功度材其前稱顯而手於世者孰與其後不用而用之為大也錢公成進士入銓曹婁遷兩都法吏視朱公稍號任繁劇然亦且三十年而乞歸歸之時屬   世宗末不能有所備於廩隸然未逾歲而  天子用大霈恩進一品階稱貴重於朱公公乞身固少晚然徤履而富於聰明之用不减朱公五十時公雖困敭歷外若染於態者而中肫然赤子其淵默而易亮恭退而質木舉無以異於朱公今之士大夫畯賈固不能如朱公時椎朴而易化然亦稍稍知慕嚮公旦改稱而月貴其評二公名德後先相望於   世宗   今上之初者即不知其孰重然其重豈獨在吳而巳也易曰鴻漸於陸其羽可用為儀吉夫服牛乘驥始而效其力於軛終而效其體於革世固不宜少者然其用抑何淺小哉錢公今七十合鄉之大夫士宴而樂之而不佞使致辭曰公為我進七箸安步衎衎  天子修   世宗之典公家食而食於官三十年如一日也則二公之用誠大矣

  △為孝廉顧道通追壽父母序

  凡人之情不假飾而發於性賢者恒任其過而不肖者恒任其不及自先生之禮教行不及者恒苦其勉企而過者恒苦於抑而不得伸然是先王之禮教雖本於財成而就中而其恴若在伸而不在抑故夫人子之事親生則致其養病則致其治歿則致其哀以為是無以加矣養而不巳而至於鬻子治而不巳而至於割股哀而不巳而至於廬墓先王猶以為近於厚也而旌之鬻子而無後割股而傷生廬墓而終身至犯於生人之大訓然先王猶以為過而不以為罪也陳於陵之不食其母許世子之不嘗藥原壤之歌而宰予之欲短喪彼固幸而免於一時之法然聖賢之所以抉其微而刑之萬世者何嚴也故夫律此而語彼而人子之於親寧任其過可也友人孝廉顧道通一日冠裳而裛予再拜肅容而有請曰吾二親之棄不肖也實在壯先子北山篤行君子顧其名施遠不能出里閈母何淑懿令人其教近不能出檐闥而是時不肖方稚不敢以徼鉅公長者而為之銘若表葢三十年如一日也計吾父母而在今歲當七十吾父母而七十不肖誠貧則必謁四方之醴齊醒盎以實吾觴則必謁四方之殽胾羶薌以實吾俎則必謁四方之賢士大夫歌誦敘記以實吾堂而今悉巳矣其所致而實觴俎者度無以起吾父而薦之而至於歌誦敘記其文義之儁足以時寄吾思其美而傳足以噓枯而骨肉而使之不朽即先生其人也不肖願有請於先生予怪而語之夫所謂壽者黃耇駘背玄髮兒齒之年而所以壽之者崇岡茂陵川升日至之語今舉堂上之祝而致之冢中之陳母乃非當乎道通拜不巳曰先生義正吾無以奪先生雖然其必有以慰吾逝者於地下而寓吾思余固謝不許道通之友曹生從傍說曰吾吳之俗薄者懸弧之宴子輒避亡胃脯酒漿責直以償易簀而呼去撿橐裝送葬之子哭往醉歸墓木如拱博進是資孰與顧君之老而慕其父母乎即厚者多作佛事號為冥施浮屠黃冠是依是師斥其貝璣以馳京師購銜而旋冠其豐碑孰與顧君之知乞先生文以寄其慕者乎曹生之說云爾嗟夫顧君之所為請誠不經而吾之許誠濫顧有感於曹生之說似猶得夫先王之所厚而竊附於鬻子割股而廬墓者因為序而歸之

  ○申時行

  壽宮傅王公七十序

  △壽宮傅王公七十序

  太子太傅婁東王公以今年癸卯春秋七十在禮始稱大夫致事之期而公謝政歸里則巳十年所矣余生後公一年而其歸也先公三年其在詞垣政地躡武駢肩無弗同者或謬推余以附于公以為吾兩人猶天合也而余自量則何敢望公公文章著作為詞林宗匠其純德至行篤于家庭而播于海■〈宀禹〉至使   人主親渙玉音面獎其忠孝其居鄉過自挹損柴車毀服若逃空虛邦君大夫爭欲得公片言以為典法進則為朝廷重退則為鄉邦重此皆公之所有而余之所無也余何敢望公惟是通籍以來與公周旋從壯得老則習公之稔知公之深莫余若也而余竊怪公曩在詞林多移疾   予告告常滿三月在內閣亦如之   上常遣醫就視輟尚方珍餌勞公一歲中數四當是時公傫然若不勝衣嗛然若不任匕箸方暑而纊未寒而裘往往有憂生之歎而余數就榻前好慰公退亦未嘗不為公憂也乃今既杖于國矣曩之所患苦舍然如脫而氣益充神益王視聽步履踰于壯時則公安所取資而能若是葢公生平操樹一稟于正直而持之以恬澹養之以淳和有所以立命而不制于命者人莫得而窺也夫正直之士當國家是非利害之衝而不折不撓獨立不懼豈不卓然甚偉然非本之學問漸于義理則內激于意氣外逐于名聲其究且决裂敗事大臣不然羣言聚訟萬態棋生則不得不容茹以渙其群旒扆難持宮廷易隔則不得不委蛇以通其牖惟處中持平立於冲然泊然之地使國家嚮其利而巳不與焉此則不吐不茹大臣之上德也公貳宗伯時趍炎附羶之徒以奪情阿用事者公投筆不署至拂衣以去既起家輔政二三小臣借事鼓釁傾搖正本大臣頫首咋舌莫敢出氣公抗疏力折其奸爭以去就其人相次迸斥善類始安葢公兩言而正綱常扶國體若摶虎于嵎射隼于墉其議論風采使人不敢狎視立朝正直無踰公者而公欿然若無退然若怯逡逡常有以自下及繼余秉政一切以含弘茹納雍容調劑之術行之嘗讀公泰交一疏欲以銷朋比之私杜否鬲之漸而歸之蕩蕩平平直剖心抉肝以明示天下建儲議起下力爭之則上益疑上堅持之則下益激公從中衡量先請出閣以正   東宮講學之儀   上不難俯從而羣情稍定巳復引漢故事請   中宮母儀長子欲兼嫡長之分塞宮闈之隙議雖未即施用而   上意終以禮奪主器之重安于泰山本之皆公感諷而調護之也公處大臣所難而當國家之急乃其氣平而色和其詞宛委周悉絕不似偘偘諤諤抗言爭事時則公豈一旦破軫為轂矯絃以韋自失其故步哉公葢以恬澹醇和參揉正直而融其迹以山甫柔嘉之則合老氏冲虛之用以此濟世以此治身所謂立命而不制于命者也詩不云乎靖恭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公之多福神祐之矣巳立之便天祐之福其以單厚多益如恒如升庸有既乎公巖觀里居熊蹲虎步儼然洛社之英而又欲以歲時邀余花下為真率之會余且攝衣冠携杖履而從公海濱父老咸詫以為盛事是天假 緣始終以余附公信吾兩人之猶天合也何厚幸歟于是登公堂酌觴以為公祝

  ○于慎行

  賀太宰夢山楊老先生九十存問敘

  △賀太宰夢山楊老先生九十存問敘

  夢山先生之致太宰而歸也越一紀為歲辛丑   上以冊儲大慶薦號   慈官而值先生年八袠之五齡乃命兩臺部使奉玄緟羊酒稱制臨問太宰又越五年丙午   上以皇孫生再薦聖號覃恩而先生以九袠聞乃遣從臣奏璽書而東帥長吏三老臨問太宰如初有加禮焉海岱之野榮光浮空歡聲載路而魯老生加額稱曰此非先生之年也葢 國家氣運靈長鍾為仁壽而先生得其盛耳然吾往者侍先生於朝嘗從列卿後修辭為先生壽苐能述其統均表率之槩而不能名其功今從先生遊於野十有六年而知向者先生之功之大也一日先生以書訊予曰自吾與若之歸田朝廷有十大事皆治亂所關君知其解未予河漢其言思之累月未有獲也念獨有最要且鉅者一端豈即其十之一與夫自古立國固必有相而本朝獨無何也有而不以名也執政操宰相之權於內而不能行之下太宰任宰相之職於外而不能得之上二官者合而為一則有相之重而無相之難夫二官者合而為一則相比而為重不可也兢而相輕不可也畸有所重畸有所輕不可也故必相有而成其重然後上可以得君下可以得眾而朝廷之體尊先生之為大宰八年而與二三執政協不然乎哉先生之為太宰八年也天官之政有默軹於政府者乎政府之權有顯試於天官者乎政府天官之所請有不答於上不信於下者乎政微有之亦其渺小者耳柰何今之鬲塞甚也天官所進退十而寢其八九政府所陳請十而報其二三有億其必寢者報而人疑之有億其必報者寢而人又疑之此無他天官無政府政府無天官也然則制閫臺察承流宣化之臣今日請一監司制曰可明日請一守相制曰可朝入夕報夕入朝報主爵者憚其失於此而便其得於彼姑詘其職而就焉則吾虞其漸巳昔者東漢之季方州割據之雄互相表奏不命而稱牧伯唐之中葉藩鎮擅兵各自辟置參僚與其支郡之守所謂自謂侯出也今豈有是萌與夫天官不能得密勿之要領而顧欲隳其體不中而以職隨之政府不能伸銓衡之請而又欲寄徑焉以紛其塗不中而借辭於上共為浮湛求得當以抵報而朝廷之體遂輕安得不歸於下而使倒持乎故自先生之歸而後予乃知先生之功大也先生之在朝事非無枘鑿先生以和調之風非無淫比先生以正矯之夫所謂和者非暖姝也以共成其且所謂正者非刻峭也以中引其偏葢先生所與二三執政相有而成其重如此自   聖上登極今且三紀所存問八座舊臣以九十聞者巳五六公甚者幾百歲而及先生先生顏日益丹神日益王成然而寐蘧然而覺■〈口答〉然而示濕灰杲然而象初日即千百歲不巳非 國家靈長之運鍾為仁壽何以有此昔商之盛其臣有伊摯者為阿衡而壽百餘歲周之盛其臣有公望者為尚父而壽百餘歲二代之曆數因之故阿衡尚父之年商周氏之年也然阿衡告老而歸一德有訓尚父受封東海丹書乃陳耆舊重臣與君國通其休戚豈必在朝今者   上使使問先生先生當上書謝因疏前所槩十事若最要鉅者為   上精言之以黃髮之重偃息而轉璇璣太平有道之曆且與商周比隆且將過之古之誦其君曰三壽作朋如岡如陵故先生之年 國家之年也   上得朋因得年敢賀

  ◆賀生

  李攀龍

  ○李攀龍

  賀大中丞孟公生子序

  △賀大中丞孟公生子序

  隆慶己巳葢大中丞孟公始舉子焉明年左史許殿卿至自公所而謂余曰中丞公年既巳六十有二矣而始舉子岌岌乎其佹得之也夫佹得之者幾得之也幾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辭也人之為道厥初生民覃族受姓以屬于今不絕如系一旦自我塔焉中止無論宗祧之血食社稷之委裘即不堂不構不播不穫以比於作俑而題之曰三不孝則誰不皇皇焉而幾得之也弓襡以禱祠求之熊羆以寤寐求之即未為失也雖不肖焉不告而娶以權求之寧脫屣爵祿以其餘易焉以倖求之則誰不皇皇焉而幾得之也攀龍曰子不可幾而得以幾之而得子者其法當自得子者也公之於人道蘊藉長者里中葢視猶石相家即某與殿卿所習也三十而遊京師其友親之曰亦既抱子矣即其厚必無不載也出宰縉雲其百姓父母之曰必有季仲而季且賢矣即其仁必有後也四十而藩屏隴右秦人無異於越人也曰不筮而商瞿之膝下繩繩矣五十以大中丞督部河南北權豪歛手而百姓焉依莫不壯之曰公誠自愛是將退食獨立無柰趍庭者之肩摩踵接稱謝問禮之不暇何也即其威重而氣有必息也何以得此聲於梁楚間哉然固未有子也此自殿卿所及見而某所及聞於楚若越者至今相謂公無恙邪何為至今未舉子也無亦既巳能御乎不則咳而有名者幾人乎又不則將就館者幾人乎里中旦夕覘其門有弧矢也家持羊酒往賀焉而旋且巳也是年六十而齒髮如平生也是自縉雲隴右河之南北歷數十年其儀不忒也人亦誰不為公幾得之也公乃今六十二年而始舉子余固以謂其法當自得子者也人之幾之益信其必至云爾終豈謂幾得之哉唯是幾之不得而怏怏然後幾而得之之為快快氣之所息必賢且貴是天之報金以答栔越河南北若里中之所以幾公者也然後公之敦仁處厚養威持重之德始成矣此可以持羊酒往賀時也遂為殿卿具列之如此

  ◆記事

  張時徹

  ○張時徹

  王義士序

  △王義士序

  余嘗讀載記而知古人義行之烈也諸細瑣者靡得而詳矣其尤章著者如范巨卿赴張元伯之葬王少林厝金彥之尸戴平仲歸石敬平之喪劉子相殺駕牛以救知故之乏羅道琮哭野潦以還亡友之骨劉軻感異夢以展書生之瘞周仁榮假新宅以延友人之死陸子璋受遺書以起徐原之墳孫長遜開廳事以成劉融之殯張安祖手營作以殮元承貴之胲侯無可走千里以瞑田顏之目凡皆仁心自然孚格幽冥表儀穹壤者也若今所稱王義士不其倫與義士名芳字德遠太佁人也與慈谿費生非同域之產也又非有遘晤之素也又非有赤牘之交也而旅舍語合定為石交時生病且困人所不近而携之共載飲之食之撫之摩之禳之療之不巳而滌其穢溷不厭也而生卒不起葢墮橋弗救之夢良亦奇矣乃失聲長號曰天乎殀折命也柰何使生離父母去妻子孑孑煢煢而死乎枕之股而哭之貰衾櫬而歛之僦浮屠而舍之齎絮酒而祖之當是時也黃頭為之縮頸行路莫不灑泣葢傷義士之顛沛楚怛云夫逆旅邂逅非肺腑之戚也便溲滌除非游從之任也貰貸而殮非親故之托也撫目目瞑引匶匶行非倉卒之感也生何以得此於義士哉今讀其傳有不扼腕太息廢書而起立者乎生之父婁詣予而泣曰傷哉兒也義士之曲為收恤即瀛在莫之或過也而瀛也無以為報也惟學士鉅公賜之一言則吾兒當踊躍於九京而瀛之不忘義士即不忘吾兒也巳幸先生矜之余愍其志之莫伸也為之論著其事使異日修國史而傳獨行者庶幾有徵云爾

  ◆贈夷

  陶望齡

  ○陶望齡

  贈大覺禪師郁班麻序

  △贈大覺禪師郁班麻序

  三玄菴主郁公自萬曆初以選奉詔虜廷宣中國威德介法大指不失職以勞受秩號所使自俺答而黃台吉至今酋十一往還號自都綱覺義而大覺禪師凡三遷其言云始出塞官為製大紅袈裟四人輿張葢香爐前引將至虜帳數十步皆紅毯衣地上施白繚綾使者奉所賜經像蹈以進既入施設西方虜王投體膜拜九頓首良久乃起起受詔畢復九拜甚恭禮竟敬問   皇帝萬康暨輔臣府部而降安否震旦佛法有無隆替使者具對且為推言善惡因緣果報之說護生甚善斬刈剽竊罪最劇善升釋梵天生人中不產邊地夷落罪墮泥犁受報無央酋聞輒???齒指咋舌胡騎數萬環以聽大酋梵唱屬而和者如秋潮之撼山羅拜顙擊地若萬杵登登也酋故所奉西國像數軀皆金銀隨所駐皆施凈幕香花莊嚴懸所得漢飾細絹巾脫巒結紛揉幾滿使者始至供酥沺茶一琖供佛飯僧皆設大胾辭而行攀戀浹旬不聽發告以王程輒曰師輩佛子而制國法乎曰中華國法大於佛法也使者四人人餉馬數十蹄為禮其數往大氐然夫北虜之殘賊饕餮行盜侵驅久矣嘉靖間俺酋尤暴邊震搖都邑虎臣熊旅厲鏃彀騎北望而不能發一旦稱臣僕保塞下三數緇衣師以傍行四句之空文拳跽僂傴如狎猴犬如教童稚何其馴哉傳言惟天下至聖聲施蠻貊凡有血氣莫不尊親夫覆載照臨之間血氣之屬迨於肖翹較諸辮髮反踵稱人類者尤不侔矣云胡尊親若為使之斯所謂不可知之神聖而至者與予聞麻公之說喜聖化遠被釋子之有禆於邊計也遂次其語以壽之

  ◆贈內

  徐禎卿

  ○徐禎卿

  與室人序別

  △與室人序別

  徐先生將遠行既戒裝與其室人別室人曰先生行矣請贈以言先生曰何如對曰先生昔苦困辱今苦羇旅然方壯強可以振業策譽丈夫放志四海之外傲容煙霄之末豈不為樂乃以里巷庭除為戀戀哉然吾聞京師者四方之人傾奪聲利之地惟默可以保身惟晦可以保名處謙使人不忌處下使人不爭吁嗟乎慎之哉先生曰子言則然欲我無內顧子當執婦職欲我緩富貴子勿厭窮迫欲我不念別子當勿涕泣言巳室人大笑先生遂出